会所的这一层只接待贵客，洗手间空无一人，姜筝欢停在洗手池前，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泛红的双眼，和瞳孔里翻涌的仇恨、厌恶。
红色的指甲死死抠住了洗手台，身体却在不住地颤抖。
她闭上眼睛深呼吸，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冷静下来，却收效甚微。
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脸颊上，缓缓向下，消失在唇角。
不行，不能再哭。
姜筝欢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，彻骨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，她喘息着睁开了眼睛。
看到镜子里出现的男人，姜筝欢的身体彻底僵住。
她不知道季勉是什么时候来的，她只知道，她现在没有兴趣应付他。
姜筝欢松开手，一句话没说话，欲从季勉身边绕过离开，却被他抓着肩膀按了回来。
姜筝欢被季勉按在了洗手台上，他照旧冷着一张脸，目光停在她红肿的眼睛上，带着探究。
刚才在包厢的时候，他就看出姜筝欢的眼神不太对。
他跟她出来，是想警告她，不要使坏。
没想到的是，一过来洗手间，就看到她在洗手池前哭，一边发抖，一边狠狠掐自己。
“放开。”姜筝欢试图挣脱他，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。
季勉掐住她的下颚，“你身体不舒服？”
问题刚出，他就看到她原本灰暗无光的眼底，掠过了一抹惊喜，转瞬即逝。
姜筝欢满怀期待，红着眼睛问他，“哥哥是在关心我么？”
又开始了。
她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。
季勉顿时为自己对她动恻隐之心后悔，松开她，转身就走。
姜筝欢从身后抱住了他，颤声哀求，“哥哥，别走。”
季勉低头，看见了她手上的血，“你受伤了？”
姜筝欢不回答，趁他不挣扎，又把人抱紧了几分。
季勉：“你哪里受伤了？”
姜筝欢瘪着嘴巴不说话。
季勉转过来，不由分说将她抱上了洗手台，推高了她裙子，成功看见了她大腿上的伤。
这是她刚刚自己掐破的，现在还在往外流血，丝袜都染红了一片。
姜筝欢试图往下拽裙边，被季勉拦了下来，她哭着喊，“你不要看！”
季勉质问她：“这也是演的？”
姜筝欢：“什么？”
季勉：“算准了我会跟出来，装可怜？”
姜筝欢也不否认：“那哥哥心疼了么？”
季勉冷冷看着她，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姜筝欢自嘲一笑，抽噎着说：“我没有演，只是看到你对她那么好，我很难过，如果你对我有对她一半好，我就知足了……”
她的嗓子是哑的，眼睛也是红的，听起来卑微又可怜，像个爱情里的乞丐。
季勉却无动于衷，“戏过了。”
姜筝欢：“哥哥，我真的没有在演，我喜欢你，难道我比不过她么？”
季勉又走了，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。
姜筝欢转身去洗手间呆了一会儿，才回到包厢。
詹语白看见她回来，便关心，“姜助，哪里不舒服么？”
姜筝欢：“胃不舒服，吐了点。”
因为姜筝欢说胃不舒服，散场后，詹语白提出让季勉送姜筝欢回去。
姜筝欢不假思索便拒绝：“不用，我打车就好。”
无论詹语白如何说，姜筝欢就是不肯让他们送，最后叫了辆滴滴走了。
詹语白看着姜筝欢上了车，笑着和季勉说，“不怪彦青喜欢她，我若是男人，我也喜欢。”
季勉不置可否。
詹语白半开玩笑地说，“我都不敢把她放在你身边了。”
季勉听出了詹语白的试探，淡淡说：“斯衍已经去查她了。”
——
周五晚上，徐斯衍把姜筝欢的资料送到了季勉家里。
两人来到了书房，桌上摆满了照片和文件。
徐斯衍为季勉介绍了一下每份文件袋里的资料类型，季勉随便打开了一份，里面是一叠照片。
是姜筝欢大学参加活动照片，那时比现在青涩了些，五官并没有变化。
季勉盯着照片，问徐斯衍，“有什么可疑点么？”
“有。”徐斯衍找了一张照片出来交给他，“你看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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