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。
毁天灭地，绝望的疼。
在极致的疼痛面前，都是蝼蚁。
陆玦突然笑了。
他坐得笔直，疼痛在身体内肆虐，切割，每一根骨骼都痛到颤抖。
她的疼，他也能感受到。
困兽一般的低吟，回荡在沉寂的后座车厢内。
“叶蓁蓁，你甩不掉我的。”
鲜血如熟透的红豆，扑簌簌地滚落下来，溅在陆玦掌心的佛珠上，一丝丝渗透。
“蓁蓁你怎么样？”
古榕下，虞君扶着叶蓁蓁，给她喂了一点温水，“要是还疼的厉害，我再给打一支镇定。”
叶蓁蓁咽下水，摇头：“缓过来了，没事我撑得住。”
“刚刚怎么回事……”虞君正想问，怕再刺激到她，忙改口道，“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监狱长一向心思如发。
叶蓁蓁笑了下，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杯冒着热气的暖粥，撑着身子一口口吃起来。
这粥是她以前留在这里的物资，压缩粥，有五十年保质期，就是味道差了点。
“监狱长，跟你说个事情你别怕啊。”叶蓁蓁低头喝着粥，玩笑地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虞君正研究血压仪，想帮她测个血压，闻言抬起头问道。
叶蓁蓁揉了下太阳穴，略有些无奈地笑了下：“我失去味觉了。”
虞君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，缓了片刻，才挤出一个笑容：“这可能是并发症，没事的，等手术后就能恢复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小声地加了一句，“蓁蓁，你别放弃。”
叶蓁蓁一口口喝着粥，脸上始终挂着笑容，“监狱长，我刚刚和他说话了。”
“他在生我的气，不过现在肯定后悔跟我使性子了。”
“他其实脾气特别好，是一个特别温柔的男孩子。”
叶蓁蓁看着虞君，眉眼里都是明媚的笑意，“有这么好的一个人始终守着我，我怎么可能放弃。”
“我离开，只是怕这个病太凶险，万一有个意外，怕他活不下去。”
“你们可能无法理解他那样强大的一个人，怎么我死了他就落得活不下去了。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，偏执，认死理。”
“我们过去的二十五年人生里，都在拼命完成自己的人生责任。他完成了，之后就只想跟我好好过日子。”
“我虽然给他留了礼物，但他做了其他安排，认定了就不改。”
“我才不会放弃。其实我的病五年前就查出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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